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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相呆滞，喃喃不信，他苍老浑浊的眼睛紧抓毓泰，蹦出一句，我要见四皇子。
毓泰轻轻勾嘴角，叹气，三分惋惜，七分嘲弄，道，天颜岂可见。
遂手起刀落，血溅三尺，右相瞪大双眼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，停在他幼子面前。
毓泰再一挥手，庭院各处的死侍纷纷拔刀斩杀右相的族人家仆。
他向前两步，抬起那少年沾了血的脸庞，手下的人抖如筛糠。
我第一次见到凌，他也同你一般大。
毓泰的目光看向远处，缱绻怀念。
可惜了。
可惜了。
元凌只着亵衣，站在床边，将宫灯外的罩纱取下，剪去灯花。烛光明明灭灭，映在冕旒的白玉珠串上，映在他新做的玄袍礼服上，映在金线刺绣的蛟龙凌云纹上。
右相辅佐三代天子，门内族人皆委以重任，先帝更是礼待于他，若是能为我所用，必能堵上群臣众口。
毓泰单膝跪地，殿下登基乃是先帝所望。
元凌转身，看了他许久，眸中深意难辨。
他坐在床榻边，拍了拍，来。
毓泰低着头，喉结上下动了动，许久后，道，臣不敢。
你有何不敢？
元凌怒极反笑，拿过剪子扔向毓泰。
剪子牢牢插入门框，毓泰脸颊缓缓留下一缕血痕。
殿下听见什么了？
听见你骗我。
元凌咬牙切齿。
毓泰这才抬头，他的眸子依旧如幼时澄澈透明，脸庞还是一副少年模样。
他叹了口气。
右相有虎狼之心，在殿下登基后，造谣先帝诏书被换，企图造反。这个理由，你知我知，天下人皆知，后世亦是。
凌，右相不除，祸患无穷。
元凌望着毓泰，千头万绪难以言明，阖目间似是有泪光闪烁。
他站起身，抚上毓泰伤处，疼吗？
毓泰摇头，覆在元凌手上，目光灼灼，万缕情丝缠绕。
我真后悔。元凌喃喃道。后悔把你卷进来，后悔那时没跟你离开。